MOONWEIRDO

半边是好奇,半边是冷淡

【空军组】三流爱人

 

Collins有着一流的飞行驾驶技术,他曾开着飞机和他一起跨越过许许多多的城市,越过无数片大海,并驾齐驱的飞行让他着迷。

Collins有着二流的烹饪技术,他曾信心地为他料理好每一餐饭菜,尽管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也让他有满满的生活的感觉。

可是Collins的他只是个三流的爱人。

 

如果没有战争。

Collins常常会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没有战争,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想想就会觉得很无聊。生活不会给任何人假设的机会,他和Farrier也不能例外。

但是Collins可以回忆,回忆战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他和Farrier都只是空军部队里的成员,每天要面对的只是看起来没有尽头的训练和数不清的要记忆的知识。但这些都难不倒他们,作为队里最优秀的成员,他们两个对专业技能的熟练程度足够支撑他们翘掉训练出去玩个痛快,于是那段看起来有点艰苦的日子就变得有趣多了。

和Collins不同,Farrier天性就是活泼爱动的人。要不是每天由Farrier扯着,Collins怕是会一直泡在宿舍里看书。有一天,Farrier甚至偷偷地弄到了一口小锅子,晚上训练结束后,献宝似的拽着Collins跑到他的秘密据点那里去,说是要做顿美食犒劳一下Collins的胃。要不是看见那一坨军营食堂里随处可见的煮的黏糊糊的面,Collins差点就相信了Farrier会做饭。后来还是Collins就地取材地用极为简单的食材给Farrier煮了一锅面,Farrier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被自己迷倒的,Collins想,他甚至觉得,他是先爱上了自己的厨艺,然后才爱上的自己。想到这里,Collins居然觉得有点嫉妒。

Collins又想起,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下午。冬天的太阳总是看起来暖洋洋的,可是窗外的风还依然是大得要命。那天是Farrier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外派任务后返航的日子,他去其他军营做交流任务,第一次。Collins窝在宿舍里等他,Farrier推开门,带进来一股冷气。Collins走上前去,Farrier的皮夹克和手套都冷冰冰的,但是还不错的是,Farrier的胸前很温暖。Collins也没有料到他会突如其来的把自己扯进他怀里,但是他觉得感觉不错。看惯了那些浪漫的英国小说的他以为Farrier会在此时说点什么甜腻腻的话,但是Farrier没有,他只是紧了紧手臂,把下巴靠在Collins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了句:“Collins,我好想你。”好吧,就只有一句我好想你,Collins想,我也好想你,Farrier。Collins的酒窝永远藏不住他笑的深意,那一刻,酒窝是被盛满了笑容的。

 

可是战争猝不及防。

能征用的一切兵种都没有被落下,空军亦然。他们需要阻止德国军队对自己同胞的狂轰滥炸,需要通力合作阻止德军侵犯自己的家园。他和Farrier一同踏上战机,为迎接陆军海军的归来而战。

飞机飞越英吉利海峡上空的时候,Collins低头看见了下方的那片海,平静而美丽。Farrier叫他福蒂斯二号,他也回复他福蒂斯一号。敌机飞窜过来的时候,Collins还在同另一架战斗着,抬起头看见飞在自己上空的敌机后,Collins有些慌乱。

“He’s on me.”他冲着对讲机喊了一句。

“I’m on him.”他听见Farrier这样回答他。

你知道心安是什么样子吗,就像这样。

 

Collins在水面迫降,可是Farrier却被擒到了德军那里。Collins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确定Farrier究竟,是生是死。他看了报纸才知道他迫降后Farrier的壮举,可是他不知道那群德国人把他的Farrier怎么样了。

Collins觉得自己这几年在很迅速的苍老着,Farrier离开之后,他仍然不能避免奔赴前线投入战斗,可是他飞行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说他的眼睛像湛蓝的天空和蔚蓝的深海。他一面痛恨那些子弹敲击在钢板上留下的声音,一面又在看见敌方战机时狠狠按下发射键毫不留情。

战争结束的比想象中要晚得多,但至少正义的一方是那个获胜者。战败国归还了一些东西给战胜国,还……带回了一些战俘。

Collins在军营的休息室再见到Farrier的时候,竟然有些怯懦,像是去赴美丽姑娘的约。Farrier就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比从前不知瘦了多少圈,从前漆黑的头发似乎有了一点点白色的痕迹。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

“Farrier.”Collins嗫嚅着,叫了一声。

Farrier仍旧没有回头。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Collins在Farrier的后方笔直地站定。“Farrier,巨星陨落,它仍然是巨星;英雄迟暮,它仍然是英雄。”一字一顿讲完这句话的Collins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的Farrier不该忍受这个。

Farrier迟疑良久,还是转过了头,一条可怖的疤痕从眼角一直蜿蜒下颌骨的地方。原本刚毅的脸此时却显得狰狞恐怖。可这不是他最难以见人的地方,他在德国的监狱里被关了五年,窗外的世界他一无所知,监禁几乎磨没了他的激情。他一度以为Collins也牺牲在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里,这让他的生活更加绝望,可是他连死也不能死。就算是到了现在,Collins站在他的眼前,他也无法心平气和地感受这一切。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自处,是落难的英雄,还是被释放的战俘?

Farrier害怕Collins跑过来嘘寒问暖,怕他用同情的眼光看他的伤口。Collins只是走上前来,轻轻抱住他,然后说:“Farrier,我好想你。”

然后拉起他的手,带他回家。

 

落难的英雄还是被释放的战俘,有什么重要呢?如果你一定要有一个身份,那就是Collins的爱人。我知道你一身创伤,还有严重的PTSD,只能算作一个三流的爱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有二流的耐心和超一流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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